二十五、儿子情人
出了海关,眼前的场景着实让李春平大吃了一惊,没有想到旧金山给他的欢迎是那样的热烈,完全可以用隆重来形容。李春平见到了克劳迪娅,她娇小的身姿优雅地站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面带着迷人的微笑,像欣赏一件艺术品那样静静地看着李春平略带局促地应付那十几个欢迎他的青年和怀里的鲜花。她把头发束在一根长长的淡金黄丝巾里,只有几缕不安分地溜出来却又乖乖地贴着她白皙的面颊,丝巾松松地绕过双肩,溜进低低开着的领口若有若无地扫着她高耸的双峰。一袭暗红色挑金线的上等羊毛小套装,展示出克劳迪娅完美的腰线和小腿,和礼服同色调的高跟鞋衬得她娇小的身躯也有了几分挺拔的妩媚。
“虾弟。”克劳迪娅用中文叫着他的昵称,走上来紧紧搂住李春平的脖颈。
车队在旧金山的街道上转了一圈,最后在一座大厦前停下来,穿燕尾服,戴礼貌和戴白手套的门童立刻迎上来为他打开车门,“李先生,您好。”李春平走进门童为他推开的大门并在纳闷这个门童怎么知道自己的姓。“李先生,这边请。”门童径直带他走进一部电梯,帮他按下十八层的按钮后,躬身推出电梯:“祝您过得愉快。”电梯到达十八层,在电梯门开启的同时,李春平看到正对着电梯们有人早已拉开一扇大门,走出来的居然是克劳迪娅,“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晚上我在这里给你接风。”
“噢,我的天,虾弟,你真是太迷人了,你这样怎么能让我停止想你。”她见到李春平不由得后退了几步,想仔仔细细把李春平看清楚,然后又像个热情的女孩子一样冲上去拥抱了李春平,她把脸紧紧地于李春平的贴在一起,那样子好像永远都不想分开。
当昆泰拉开宴会厅的大门时,挽着克劳迪娅的李春平被突然响起的掌声、音乐弄得不知所措,强烈的镁光灯更是搞得他头晕目眩,差点下意识地抬起手挡住眼睛。原本只想着是一次私人晚餐,没想到被搞得如此隆重,他不由得侧目看了一眼像女王般冲着来宾点头微笑的克劳迪娅,暗中揣度他这个“母亲”的真正身份。
“叮叮叮”,正当李春局促不安时,克劳迪娅站起来,用一把小小的银汤匙,敲了敲她面前的高脚杯,“女士们、先生们,现在,让我把我最亲爱的男人,我的儿子,我的情人,我感情的最后依托,李春平先生介绍给你们大家。”
扑面而来的西装、晚礼服、香水、如假面般浓艳的装扮和金发碧眼搞得他眼花缭乱,只能偶尔听懂一两个单词的英语对话又让他头晕脑涨,他觉得自己快有点顶不住了。
一切都来得太快,使他应接不暇。在克劳迪亚欢腾高涨情绪的烘托下,他也只能亦步亦趋地形影相随着。“情人”二字对于生活在上个世纪80年代初来自闭塞中国的男人来说,还显得相当刺眼,尽管身份已经有了保障,尽管吃住无忧。富丽堂皇的晚宴掩不住他内心的茫然和缺乏自信。看着克劳迪亚婀娜的身姿在来宾中流畅地穿行,李春平觉得自己是隔着玻璃窗在看里面的热闹场景,好像这一切与自己无关。他端起一杯酒,一步一步地退到场边,静静地观察着这从未经历过的奢华。
夜色阑珊,酒酣耳热的贵宾们终于渐渐退去。克劳迪亚在墙角发现了李春平,看着这个无辜而困倦的孩子,怜爱之心涌上心头。她拉起了李春平发凉的手说:我的孩子,你累了,咱们早点休息吧。
二十六、你让我回到了18岁
这一天是2月26日,李春平的生日。傍晚的时候,克劳迪娅和李春平坐在观景房里面对着白雪覆盖下的橡树山庄,享受只有他们两人的生日晚宴。
克劳迪娅望着李春平的神情突然好像一个羞涩的少女。
“谢谢你的祝福,虾弟。”她两只眼睛紧紧盯着他,“能帮助我实现一个愿望吗?”
“当然,只要我力所能及。”
克劳迪娅抓住他的一只手,“虾弟,我现在睡觉少了,一个人在夜晚很孤独,尤其是在雷雨的夜晚,特别需要一个人陪在我身边。”她把李春平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吻着,“我们住在一起吧!”
足足有一两分钟,李春平没有说话。他能够读懂那种眼神,那正是他在同静楠交往时常常流露出的一种渴望。
“你在想什么?能让我知道吗?”克劳迪娅温柔地说。
他内心其实很感激克劳迪娅,是她花费巨额资金,使他从一个受人歧视的解教分子成为在美国都有身份的人,她开阔了他的眼界,让他认识到人生的丰富与更深层次的享受。从另一个角度讲,克劳迪娅是他的大恩人,即使是报恩,他也没有理由让这个年迈老妇人的希望变成失望。想到这里,李春平觉得豁出去了,对于克劳迪娅的要求,他已经不再犹豫。毫无疑问,他会接受她的请求,为了未来的岁月,他必须破釜沉舟。
笑容堆积在他英俊的脸颊上,他举起酒杯朝着满怀期望的她举起来,她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就明白了他的意图,两只杯子撞击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他们同时将杯子里醇香的红色液体全部倒进喉咙中。
李春平搬到克劳迪亚房间已经是第六天了。前几天,他们每天聊到很晚,虽然克劳迪娅有几次在用抚摸传递着需求信息,但是李春平的身体总是毫无反应。每次,克劳迪娅都是善解人意地转换话题。
“虾弟,你累了吧?”克劳迪娅关心地问。
“累什么,我什么也没干,不过跟在别人后面瞎转。”他有些自嘲地说。
“好了,听话,别老阴阳怪气的啦。”克劳迪娅像对待小孩子一样哄着他,“我还有30分钟就按摩完了,你趁早去浴缸里泡泡,里面给你放好了水,一会让露迪也给你全身放松一下,感觉好极了。”
“丽丽(这是她的昵称),今天要干嘛,打扮得这么漂亮,好像新娘子一样。”
克劳迪娅快乐地说,“我好想再当一回新娘,为了你。”
当李春平换好睡衣回到卧室时,克劳迪娅穿着一件宽松的开襟大花麻纱睡袍正在小心地拨弄着床前精致的铜蜡烛台上几支水烛。听到门响,她回过头淡淡一笑,然后站起身朝他走来。在闪闪跳动的烛光下,她的乳房的上半部随着她的脚步微微颤动,他突然产生了想把这两块蛋糕吞到腹中的感觉。克劳迪娅走上前,抓住他的手在嘴边吻着,当她把那两只手拉到自己跟前时,似乎有意无意地让他的手接触到自己高耸的胸。一瞬间,他感到自己的身体膨胀得就要爆炸,立刻犹如一头见到红布的斗牛,疯狂地和她滚成一团。
.……
“你醒了?”克劳迪娅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随即,一阵香气沁入他的肺腑。
“亲爱的,你让我回到了18岁的幸福时光。”
李春平突然实在无法相信,昨天是和这个比自己母亲年龄还大的女人发生了不可思议的接触。
仅仅是一夜之间,他完成了从儿子到情人的实质性过渡。
第五章
二十七、豪赌
每年克劳迪娅总要带着李春平到拉斯维加斯去度几次假,在那里他们有自己的常年包间。
通常情况下,由她操盘,他当参谋。他清楚地记得,那天克劳迪娅的手风不顺,两个小时里输掉了几十个筹码。她把剩下的五六十个筹码往李春平面前一推,自己先回房间去了。可几轮下来,李春平面前的筹码就输得光光的。他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吗?”克劳迪娅轻声问。
“我把所有的钱全输了。”
“那是五万美元呀!”克劳迪娅有些惊讶。
“我要是有三十万,一定会赢了那些嘲笑我嘲笑中国人穷的洋鬼子!”他恨恨地说。
看着李春平以往很少表现出来的愤怒,克劳迪娅沉思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招手叫来了管家,她给了他300万。
李春平再次来到那个包间,找到那几个人意大利人要求再赌,他只要赌一局……
关系着六百万美元的一局,便正式开始了。
李春平押了庄家,意大利人押了闲家。
开始发牌了。第一张发给了闲家,翻开一看,是一张3 。第二张发给了庄家,是一张A。闲家大了庄家两点。
李春平心里暗暗有些急,希望对方的下一张牌会大于6,这样,对方的牌面加起来就会超过10,那样的话,就要从他的牌面总和里减去10,这样,他的胜算就会大些。
第二张牌分给了闲家,是一张2。2加3等于5,这意味如果庄家的牌是7或8,那么,庄家就会成为“天生天王”,就赢了。
服务生继续发牌。牌面翻开了,果然既不是7,也不是8,而仍然是一个A。这样,李春平的牌面,只有2点。
意大利人一看,暗暗吁了一口气,但又有些紧张起来。因为,他现在虽然可以再拿一张牌,但由于李春平的牌面只有2点,所以,他也得到了一次拿第三张牌的机会。而对方的底数却比自己少了3点,这样的话,其实更多的胜算,是在对方那里了。
但事到如今,只有继续下去了。
牌面翻开,是3。2加3再加3,是8。是“天王”! 意大利人一时欢呼起来。虽然庄家的第三张牌还没有翻开,但胜券,已经大部分地在他的手中了。
李春平清楚,除非自己拿到9点,才能赢他。而这,意味着他的第三张牌必须是一个7。
如果是6也好,那样就会和闲家“打平”,双方不输赢。现在,他最大的希望,就是打平了。
第三张牌发了下来。
他冷冷地看着,心砰砰跳着,三百万啊,将被这一张牌决定。而那意大利人,也在紧盯着那张牌,眼里似乎要喷出火来。也许,他只等着那张牌一翻,然后就拿着李春平的三百万走呢。
牌翻开了,几双眼睛一齐盯了上去。居然就是一张7。
加起来,庄家一共9点,是大点的“天王”。赢了!三百万!被李春平赢了!
在把筹码全部换回现金,留下自己开始输的5万元后,李春平来到了贵宾休息室里,把将近600万的支票交给了克劳迪娅。
克劳迪娅没有看那支票,只是充满着爱意说:“我知道你会赢的,上帝不会再让你受到侮辱。至于这钱,都是你的了。”
李春平一愣:“不……”
克劳迪娅打断了他的话:“你并没有要求向我借钱,是我自愿送给你找回尊严的,所以赢的钱也是你的。”
从这一刻起,他彻底明白了她对于他愿意付出的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