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会这件事上,在路卫兵看来,也可以得出仁宗性格确实优柔寡断的结论,换个脾气火爆点的,还商量个什么劲儿呀,直接废了不就完了吗。废了都是轻的,不推出去杀头就是好事。仁宗倒好,大伙意见不统一,最后拍板:搁置再议。额滴神啊,你是着急不着急啊。
不过几天之后,仁宗摸着仍有些火辣的脸(估计外伤早好了,只是一种感觉上的火辣),情感终于战胜了理智,他还是决定废黜郭皇后,否则这口气实在咽不下。于是下诏:免现职(皇后),另封她为净妃、玉京冲妙仙师,赐名清悟,带发修道,办公和居住地点设在长乐宫,离我远点。
第二年,也就是公元1034年的8月,仁宗又“诏净妃郭氏出居于外”(《宋史》)。估计又想起这记耳光来了,还是气不忿,干脆让老郭搬出宫去住。再给朕离远点,省着看到闹心。郭皇后的新住所就是上文中提到的瑶华宫。
(五)两口子打架不记仇
后来仁宗还是很想念郭皇后的。在路卫兵看来,这就像一对整日吵架的夫妻,火在头上,看对方一无是处,及至离婚了,方才又想起对方的种种好处。最初仁宗开会商量,在废后问题上表现得磨磨唧唧,一方面说明仁宗性格犹豫,另一方面也说明他心里对郭皇后还是难以割舍的。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好处还是大大滴。
在这记耳光下倒霉的也不止郭皇后一个,战争的另一方,尚、杨二人也没落什么好。“尚美人亦废于洞真宫入道”(《宋史》),打发去别处修行反思,“杨美人别宅安置”(《宋史》),也让她玩去了。
尚、杨二人被打入冷宫,可见仁宗对这件事还是有反思的。也充分说明他是念及郭皇后旧情的,毕竟老郭被废是因此二人而起。
想念归想念,但皇帝挨耳光,这事儿地球人都知道,面子上实在说不过去,所以仁宗硬挺了几年。后来“帝(仁宗)颇念之(郭皇后),(便)遣使存问,赐以乐府”(《宋史》)。终于忍不住地思念,派人去看了郭皇后,还带着乐队音响,连吹带打,跟娶媳妇儿似的,整得很隆重。
郭皇后其实也早已想通,肠子都悔青了,皇帝朝三暮四多俩说话的那不很正常吗?自己何必动真气呢,弄得现在晚景凄凉、无人问津。
你还有情我也有意,郭皇后于是让来者捎信带话,“辞甚怆惋”(《宋史》),这几年吃斋念佛、孤苦伶仃的委屈,全部用隽永婉约的文字,化作了思念。仁宗读后大为感慨,耳光的阴影彻底在脑海中消失,他偷偷把郭皇后招致寝宫,几番温存之后,一起回忆那过去的影日。
但老这么偷偷摸摸也不是个事啊,郭皇后首先觉出了别扭,等仁宗再召见,就让来着给他传话,说“若再见召者,须百官立班受册方可”(《宋史》)。咱别这么玩了,老夫老妻整得却跟第三者似的,还是等你重新册立名正言顺了我再去吧。
鹊桥再次连接,破镜即将重圆。可惜郭皇后命不好,没等仁宗举行册封仪式就病倒了,俩月后一命归西。仁宗悲伤之余,将其风光厚葬,“追复皇后”(《宋史》),最后还是追封了她的皇后之名。估计彼时的仁宗,不但再不会计较郭皇后那记耳光,相反还会有点点的怀念。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