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二十一岁,来自陕西,来北京不到两年。小金的身份特殊,特殊到无法用“他”或者“她”来简单概括。不过,他自己喜欢用“她”来称呼自己。她身上有着多重中国人认为的敏感标签:“变性”“演艺”“人妖”“北漂”“性工作者”。宋思远/东方IC
小金来自陕北高原一个小山村,她没读过太多书,初一就缀学了。很小的时候,小金就觉得自己和别的男生不一样,喜欢和女孩搭伴,说悄悄话;喜欢偷穿妈妈和姐姐的女装;喜欢班里那个最调皮却又最壮实的男生。小金喜欢男生,但觉得自己又不像是同性恋。直到听到“性别认同障碍”这个词,她才意识到“真的是上帝生错了外表”。
2013年,小金去做了隆胸、摘除肋骨等手术。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那一刻,小金说,“又惊又喜,这才是我真正的自己,又有些不知所措……”。
小金在去地铁站的路上,她打扮的像一个小贵妇。如果你与她擦肩而过,很难看出来她其实是一个男人。
如今,她又开始了另一段“不知对错”的人生。为了让自己更美,她要长期吃雌性激素的药物;阶段性去做整容……这所有一切,都要花大笔的钱。除了去酒吧登台表演,两年前,她开始做“兼职”,为特殊癖好的人群提供性服务。图为小金在打电话,沟通着时间和数额。
“现在这个圈子挺大的,很多像我一样的“女人”都会靠这个方法活下去,我们这样的是基本找不到工作的,我最早在酒吧表演的时候,一个月赚的还不到500块,实在是太少了。”图为小金正在拆开快递,里面都是一些比较便宜的生活用品。
小金说,压力和歧视,都比不上孤独,这个城市里,能把她当朋友,陪她说说话的圈外人,太少太少了。她羡慕身旁有陪伴的人,因为这对她来说太奢侈了。图为正在抹口红的小金。
小金家里的鞋柜,她特别喜欢高跟鞋,所以大多数的格子里都是她的高跟鞋,有一些都不舍得穿。家是小金心里一个难以言语的痛点。12岁那年,父母就离婚了;目前的状况,除了妈妈和姐姐,其他亲戚包括爸爸都不知道。她已经有5年没回家。
除了日常开销,小金每个月都要给家里寄钱。“我必须给家里打钱,同时我又必须注意自己的形体和装扮,北京的消费高,可是赚的也多,我只是希望能努力赚的更多一些,好一个个完成自己的愿望。”图为回到家的小金照例是点了些外卖,一边用手机看电视剧一边吃饭。她很喜欢看古装剧,最近也在考虑是不是入手一件旗袍。按她的话说,身形好,穿起来毫无压力。
小金登台表演的道具和衣物。
小金正在和一个登门拜访的朋友聊天,这个朋友也是个穿错皮囊的人,因为她还不到20岁,小金一直叫她妹妹。“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没有安全感,都很冷漠,而且特别爱攀比,风气不好,所以我一般不和她们过多来往。”
金与朋友见面。“北京很大,大到我来了几年,都还没搞清地名;北京很小,小到我至今也找不到自己的容身之地。”经历,让这个仅有初一文化的“男生”又或是“女生”的年青人,说话也越来越耐人寻味。
“活着即是一场修行”,这是小金微信里的签名。这句话是一位熟悉的客人听了她的经历后,随口安慰她说的。她觉得,这太符合自己内心的想法了。于是她记下来用做了签名。朋友们对我认识小金有些好奇,会来问各种各样的问题,我的回答只用四个字:“他本佳人”。
原标题:北漂变性人:找不到工作成为性工作者